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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寵物背後的傷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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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江走之前,給曹洛留下一張支票。這世道,養寵物要錢,養男人更要錢。

曹洛讓他收回去。她已經工作了,就要學會獨立,不能再要父母的錢。再說她是包租婆,可以收些房租做生活費。

為了給女兒攢些零花錢,曹江把四合院翻修成迷你度假村。黃金地段,交通便利,環境優雅,設備齊全,最最少一個月月租也得五千,沒想到女兒以一個月一千塊的白菜價格給租出去了。

對此,曹洛的解釋是:他們都是我朋友啊。朋友之間不需要計較那麽多。

見他無語,曹洛還補充了一句:談錢傷感情。

曹江揉著眉心,暗自苦惱,也不知道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是隨了誰?打開門那刻,曹江終於問了出口:“阿澤他什麽時候離開?”

“等他想好接下來的人生要如何走,就會離開。”曹洛突然有種空落落的茫然,阿澤終究還是會離開自己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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護士薛妙在交班後,來到曹洛的病房,天生愛八卦的她閑聊著娛樂圈的大事件:“豐誠最近躺著也中槍。先是孫斯悅無辜被人冤枉是情~色視頻女主角,再接著我的大神聶榮呈居然被眼紅之人惡意PS,誣陷是牛郎。他要是牛郎我就去跳黃浦江!”

曹洛暗暗開心,看來聶榮呈的事真的雨過天晴了。

“還有還有,你知道最近娛樂圈最熱門的話題是什麽嗎?”薛妙等不及曹洛回答,迫不及待地揭示答案,“就是那個港城的衛柯,超級惡心。來內地拍戲,圈內地人的錢,還在微博上罵內地人是蝗蟲。這種人就應該永遠滾出內地!現在好多明星和導演都站出來公開抵制他。網絡上到處都是讓衛柯滾回港城的帖子,還有正義人士呼籲大家拒絕觀看《夢想高飛》。這麽惡心的藝人拍出來的也是大便,腦殘的人才會去看!聽說昨天電影的上座率才不到百分之五,喜大普奔啊!”薛妙幸災樂禍。

曹洛見薛妙一副還要繼續臭罵宋柯的架勢,趕緊轉換話題:“薛妙,最近有什麽好看的電影?”

薛妙掰著手指,一個個的數落過去。《我與陛下》完全搞基片,《春天來》是小三上位史,《金剛大俠》是來秀智商下限嗎,《加油小菊》簡直是車禍現場,慘不忍睹……

等雙手十指都被掰完後,薛妙突然拍了下手掌,眼中狂冒愛心桃,叫道:“豐誠的《中國式傻子》下周就要上映了。聶大神主演的。大神要扮演傻子啊,非常極其之期待!”

這部由享譽國際的大導演孫秉指導的《中國式傻子》,講訴的是只有七歲孩童智商的傻仔齊天佑,在風雲變蕩的民國末年,用自己的善良和毅力帶領祈福醬園的員工挺過難關,最後卻因為看不透人心的貪婪和詭詐,被至親的弟弟齊天朗設下陷阱,死於抗戰勝利的前夕。

這是豐誠的誠意兼野心之作,單單前期投入就超過一億。除了票房之外,蕭風頌還把目光瞄向了國內外的各大獎項。

他要用閃閃發光的獎杯向世人證明,他旗下的聶榮呈,是當之無愧的影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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聶榮呈戴著鴨舌帽和口罩,出現在醫院。他見蕭風頌望著某個遠去的背影一臉不屑,問他是否認識那人。

“是和我並列明珠四少的曹澄。”蕭風頌不喜歡他,原因很簡單,因為曹澄很討厭他。至於曹澄討厭他的理由,蕭風頌自戀地把它理解為曹澄眼紅自己比他高了0.5公分。

蕭風頌推開曹洛的病房,送了一束康乃馨給她。曹洛收了下來,客氣地表達了謝意。

“好點了嗎?”

“好多了。謝謝。”曹洛客氣地回道。

蕭風頌瞧著她蒼白的臉色和微蹙的眉頭,在心中吐槽:誰讓你逞強啊,明明就是一拍就死的小蒼蠅,還以為自己是蜇人無敵的大黃蜂。

可是看著她那難受樣,心中竟跟著有點難受。

“啊,是蕭董啊,”薛妙雙手放在背後,連連示好道,“上次真是有眼不識泰山。蕭董罵的極對,我回去深刻反省了。看在我們不吵不相識的份上,不知道蕭董能不能幫我要到聶大神的簽名呢?我好裱起來早晚膜拜,一定能保佑我消災解難,無病無痛。”

一旁的聶榮呈噗的一聲笑了出來,摘下帽子和口罩,拿起桌上的一把筆,微微笑道:“想要我簽在哪裏?”

薛妙張大嘴巴,她的眼睛本來就有點外凸,這下快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。“啊——”她高聲尖叫著,風一般地跑了出去。

三十秒後,她又跑進來了。本來披散的頭發已整整齊齊地紮好,臉上打了些粉,還上了點唇彩。

曹洛驚嘆,她是怎麽在短短的時間內做完這些事的?

她邁著跟本人極不搭調的小碎步,扭扭捏捏地走到聶榮呈面前,紅著臉伸出了手,原本粗啞的嗓音卻細膩得不像話:“聶大神,能握個爪子,不,手嗎?”

聶榮呈一一滿足了小粉絲的願望。沒多久,薛妙捧著有聶榮呈親筆簽名的手帕,一步一步,極為小心地走了出去,莊嚴得好像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。

蕭風頌鎖上門,閑扯了一會兒,聊到他讓賴萊調查到底是誰在幕後幫助聶榮呈,通過層層關系,打聽到了那人的名字是——

不可說。

聶榮呈一下子就想通了,坐到床頭,拍了拍曹洛的臉,用口型說了兩個字——“謝謝”。

曹洛無聲地回了三個字——“應該的”。

貌似被無視的某人不幹了,強行插了進來,不滿地嚷道:“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?是在說我的壞話嗎?”

曹洛白了他一眼,笑話道:“是啊是啊,在說你被人砍了屁股的糗事。”

蕭風頌捂住曹洛的嘴,臉上浮起兩團可疑的紅暈。曹洛提起兩只爪子,去掐他的手腕。聶榮呈頭疼於他們的孩子氣,連忙把混戰中的兩人拉開。

三人你看我,我看你,同時笑了出聲。這笑聲仿佛穿越了漫長的時光,回到了那段青澀的歲月。那時,他們一起逃學一起喝酒一起吃烤魷魚,肆意地揮灑青春。

一笑泯恩仇,真好。和蕭風頌的關系定位成朋友,真好。曹洛心情大好,拖長尾音,嘆道:“好想啤酒烤烤魚——”

聶榮呈要出去買,被蕭風頌攔住了。

蕭風頌離開後,曹洛對聶榮呈說:“風頌他變了好多。”

“娛樂圈本來就不是人呆的地方。經過多次沈浮和重創後,風頌學會了八面玲瓏,可是性格中本來就有的傲慢、自負和毒舌也無限放大了。”聶榮呈頓了頓,問,“沈蕙心的事,知道嗎?”

曹洛不由得冷笑一聲,“我在我哥的訂婚儀式上見過她,太荒謬了。當初她可是和風頌愛的轟轟烈烈,簡直是可歌可泣。”

“還沒放下風頌嗎?”聶榮呈望著她,關切道。

“早就放下了。只是,有時候,這裏,”曹洛捶了捶心臟,扯起一抹苦笑,“還會疼。”

Let it go, let it go,Can’t hold it back any more——

手機響了。是袁牧打來的。

聽著袁牧在電話那端的話,曹洛的臉色驟然一變,“不要脫他的上衣!我立刻回去!”她慌忙拔掉輸液管的針頭,尖細的針劃破皮膚,湧出細小的血珠。

“出了什麽事?”聶榮呈扶住她,著急地問道。

曹洛急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,“阿澤受傷了,昏迷不醒。”

“那趕緊送醫院啊。”

曹洛堅決地搖了搖頭,“他的傷在背後,送醫院的話,就會被看到——我必須立刻回去處理。榮呈,送我回去。”

“好。”聶榮呈戴好帽子口罩,把她抱到一輛賓利車上,火速送她回四合院。

聶榮呈要幫忙,被曹洛婉拒了。她捂著肚子,忍著疼痛,咬牙跑上樓。

阿澤倒在床上,全身縮成一團,原本就清瘦的身形顯得更加的弱不禁風。

“洛洛,怎麽辦?他的後背還在流血,可是他不肯讓我幫忙。”袁牧急的團團轉。如果曹洛再不來的話,他死活都要把阿澤扛去醫院。

“袁牧,你先出去。沒有我的允許,不要進來。”曹洛關上門,伸手去脫阿澤的T恤。

阿澤猛然清醒過來,用力握著她放在自己腰間的手,表現出極大的抗拒。

“是我。”

他緊蹙的眉頭頓時舒展開,手也慢慢地放下了。曹洛脫去他的上衣,低下頭,查看他後背的那道刀傷。

她盡量不去看其它地方,可是,目光所及之處,心還是狠狠的一痛。

他的背上,遍布著無數道深淺不一的鞭痕,如藤蔓般密密麻麻地交纏在一起,觸目驚心。

有些是傷了很久時間,傷疤如毛毛蟲般,凹凸不平,看上去醜陋不堪。還有一些則是最近的傷口,血紅血紅的,猙獰兇險,慘不忍睹。

究竟是多狠的心,才會把他打的皮開肉綻,背上沒有一處肌膚是完整的?

曹洛記得,她第一次看到這些鞭痕時,一下子就哭了出來。即便是現在,曹洛依舊無法平覆自己的心境,輕輕撫摸著那些傷疤,手在發抖,聲音在發顫:“阿澤,你告訴我,到底是誰打你的?是誰一直在虐待你?”

阿澤沒有回答。

曹洛沒有追問。她細細包紮他的傷口,給他掛上消炎水,側身躺在他的身邊。

柔白的光線沿著他烏黑如墨的短發傾落,越發顯得他五官清俊如畫、氣質卓絕不凡。

他的眉眼極為的出眾,如同用工筆一筆一筆精心雕琢過。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此時正柔和但同時又很深沈地望著她,輕聲問道:“洛洛,還疼嗎?”

“嗯。疼死了。不過有你在我身邊,好像沒那麽疼。”

阿澤擡起手,用五指撫順她淩亂的劉海。在他趕至時,這個女孩全身哆嗦地將小刀指向歹徒們。明知會受到傷害,還再做無謂的堅持。

那時,腦中有根弦繃得像快要斷裂似的緊。胸中隱隱作痛,似乎有一把生銹的鈍刀在上面緩緩地磨,疼得他心痛不已。

那一刻,他明白了,此生他再也放不下她。他未來的人生,是她。

兩人額頭輕輕相抵,相視而笑,在心中同時說道:有你在我身邊,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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